实地探访世界三大湾区见闻——写在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出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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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湾曼哈顿岛
实地参观世界三大大湾区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计划发布前编写
记者朱文斌编辑祝建华
自今年3月再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以来,“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的公布时间备受关注,官方规范也非常相似:即将发布。
目前,世界上有三个公认的大湾区——东京湾区、三藩市湾区和纽约湾区。自2017年3月《政府工作报告》问世以来,粤港澳大湾区与三个大湾区的比较从未停止过。
那么,世界三大大湾区能给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带来什么样的借鉴呢?
在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计划发布的前夕,5月中下旬,上海证券报记者走进东京湾区、旧金山湾区和纽约湾区,从西岸到太平洋东岸(601099),再到大西洋西岸(600558),从一排闹市区到紧凑有序的企业园区,再到风景如画的大学校园。与当地政治和商业学者进行深入讨论,
政策:有形之手需要合理的界限
在美国学者看来,主要由政策驱动的东京-大湾区模式似乎并不可取。“政府应该做减法,而政府的作用是减少不利于企业发展壮大的障碍。”
五月中旬的东京,艳丽的樱花已经从枝头掉落,取而代之的是繁茂的树木。早上,人们匆忙从各个地铁站涌出,并立即进入高层建筑。在工作时间,东京的街道上没有嘈杂的人群和拥挤的交通,甚至很难相信你已经来到了一个拥有1300多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
作为全球gdp最高的大湾区,东京湾区以金融和制造业为特色,汇集了丰田、索尼、佳能、nec和软银等全球顶尖企业。然而,许多当地人不愿意接受大湾区的说法,他们更愿意称之为东京都。
在日本瑞穗银行(Mizuho Bank)总部,该行广州分行的拟任行长中村信子(Shingo Nakamura)告诉记者,东京都市区以东京湾为中心,深度为80公里。它由“一城三县”(东京、琦玉、千叶和神奈川)组成,是世界上人口最多、城市基础设施最完善的大都市。虽然面积仅占日本的3.5%,即1.36万平方公里,但人口占日本的18%,国内生产总值约占日本的一半,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约为4.5万美元。
东京都市圈的形成主要是由于政策的推动。东京,原名江户,150年前成为日本的首都。它的现代工业始于明治维新时期,依靠东京湾的优良港口建设临港工业,如纺织、机械加工和钢铁工业。二战结束后,日本确立了以出口为导向的经济政策,迅速恢复了经济,进一步加快了城市化进程。
目前,东京已经形成了两个主要的工业带——西边的庆应工业带(川崎市和神奈川县)和东边的庆应工业带(千叶县)。这两个工业带补充了东京的金融、总部和R&D功能,是东京大湾区成为世界综合湾区的成功经验之一。
瑞穗银行国际战略咨询部总经理严一郎告诉记者,由于日本的产业政策,东京已经成为一个金融中心。“从产业发展的顺序来看,东京一开始主要发展外向型产业。围绕这一点,银行、证券和保险等服务于出口导向型行业的行业迅速发展并积累起来。大约在1990年,日本出台了一项加强金融控制的政策,使金融业受到保护。后来,随着国际金融自由化的出现,日本放松了金融管制,实施了金融自由化和发展政策。可以说,东京首先是一个贸易中心,然后是一个金融中心。”
然而,对横跨太平洋的旧金山的克劳德·莱格利斯来说,东京湾区的模式似乎并不理想。高乐德是斯坦福大学sri国际创新中心的主席和副主席。
“以前,日本出台了产业政策,在半导体、芯片和其他行业投资了数百亿美元,但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失败。还有日本的氢动力汽车。人力和物力资源被放在了错误的地方,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这完全是政府对资金分配管理不当造成的。”高乐德认为,政府应该发挥作用,但它需要一个长远的眼光来制定总的方向,让市场找到自己的痛点。
“政府应该做减法,而政府的作用是减少不利于企业发展壮大的障碍。”这一观点已被许多美国学者认可。
曾任新加坡驻华外交使节的史丹福大学教授叶教授认为,政府可以干预,主要在于制定一些基本的法规,如制定空气体标准、食品和药品安全标准,以及创造良好的环境。
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首席财务官、斯坦福商学院(Stanford Business School)会计学、经济学和投资学教授克里斯卡内洛斯(chris canellos)教授对记者表示,硅谷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归功于政府因素,比如实施减税和回报政策、优化高科技企业的土地转让政策,以及每年在基础研究上投资数十亿美元。同时,政府发挥重要作用的地方在于法律环境的建立。
前丝路基金董事总经理、广州国际金融学院院长、著名教授王建业对记者表示:“从大湾区的经验来看,政府有形之手的关键是要有合理的边界,政府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营造软环境上。软环境的范围包括优化商业环境、保护知识产权和建设国际学校。”
人才:自由流动与创新精神
旧金山湾区的核心是硅谷。“硅谷只有两个成功因素:技术共享和人才流动。”
旧金山湾区的核心是硅谷,它是旧金山和圣何塞之间一条30英里长、10英里宽的狭长地带,但它是世界高科技的代名词,也是世界各地高端人才聚集的地方。
在硅谷,有100多万来自美国和世界其他国家的科技人员。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聚集在这里,尽管他们在肤色、母语、文化背景、生活习惯和专业知识上有所不同。旧金山有句话,“集成电路”是硅谷的力量,它不仅是集成电路的缩写,也是印度和中国的缩写。
“硅谷只有两个成功因素:技术共享和人才流动。”山景城市长莱尼·西格尔告诉记者硅谷的情况。诺贝尔奖获得者威廉·肖克利称山景城为“硅谷的真正诞生地”,他在贝尔实验室共同发明了晶体管。
莱尼·西格尔说,在谷歌工作的员工可能会跳槽到其他公司,或者选择辞职创业。硅谷是一个可以用好点子建立企业的地方。这是山景城有这么多创新公司的原因之一。
“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人才的流动可能会带来知识产权的侵犯。”他说。
根据莱尼·西格尔的说法,硅谷不是天生的,它的崛起得益于斯坦福大学。当时,斯坦福大学成立了一个社区组织来帮助科学家、工程师和研究人员,这样他们就可以获得财政支持,帮助他们实现好的想法。20世纪70年代,硅谷成为半导体设计和生产的中心。1971年,一位名叫唐·霍弗勒的记者在《商业周刊》的电子新闻中首次使用了“硅谷”一词。硅意味着大多数企业从事高纯度硅制成的半导体;另一方面,这个山谷起源于圣克拉拉山谷。
在谷歌硅谷总部,记者会见了来自中国的卓佳和他的同事张。几年前,大学毕业后,他们去美国深造,然后留在谷歌,成为工程师。
在回答是什么吸引他们留在谷歌时,他们说这不是因为谷歌提供了高收入。“谷歌的收入不是很有利。我喜欢呆在这里的原因是这里有一个自由开放的工作氛围,我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或创造力。我的同事也是世界各地最优秀的人才,他们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同时,谷歌对其员工有很高的道德要求,并让他们感受到归属感和荣誉感。此外,谷歌的两位创始人每个月都会召开一次全体会议,让每位员工都有机会相互联系。”
记者了解到,硅谷是世界上平均年龄最低的地方,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只有27.5岁。正是这些年轻人在这里建立了6000多家信息技术公司和8000多家生物医学或生物工程公司。去年,它们的产值超过4400亿美元,吸引了美国4000多家风险投资机构在这里繁殖,占美国风险投资机构总数的近一半,风险投资基金的一半以上。
在贯穿硅谷的“101高速公路”两侧,数以千计的高科技公司正在发明和创造能够改变人类、甚至影响人类文明进步的科技产品。
“硅谷不是一个地域概念,而是一种精神象征。”高乐德告诉记者。在硅谷,年轻的精英们写下了硅谷的精神——允许失败的创新,倡导竞争、平等和开放。
在美国学习、工作和生活了20多年的中美硅谷投资有限公司总裁汪洋给出了他对硅谷的定义——硅谷是一个人才、信息和资本在大学、初创企业和大集团之间有序流动和重组的地方。
汪洋说,人才是指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资本来自美国数量最多、世界上最集中的风险投资机构。大学里的创业企业是小鱼小虾,而大企业集团为了健康成长,实现有序流动,一年要吃很多小鱼小虾。如果半导体工业衰退,硅谷将形成其他新的前沿科学并实现新的配置。
独角兽企业大江创新公关总监谢日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感叹道:“我们不需要任何特殊的扶持政策。我们只希望政府能推出有效的政策,吸引人才来深圳。”
开放:创造更大发展的空
在纽约,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和纳斯达克(NASDAQ)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许多优秀公司在这里上市。开放意味着更多的合作机会和更大的发展。
当硅谷的年轻人在舒适的气候中漫步时,纽约湾区的精英们穿着西装,挤进了数百米长的狭窄街道旁的“混凝土森林”。与聚集在斯坦福大学旁边的沙丘路上的风险投资机构不同,纽约华尔街的金融大亨们更喜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尽管那里特别拥挤。
在华尔街的南边,纽约证券交易所位于百老汇18号,在高楼下面并不显眼,但是它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企业在这里上市。就中国企业而言,截至目前,已有近90家企业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包括大型国有企业、高科技企业和金融企业,总市值超过1万亿美元。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外国公司选择在美国上市。纽约证交所上市服务部副总裁克里斯泰勒(chris taylor)表示,2017年有89家公司在纽约证交所上市,融资总额为310亿美元。目前,纽约证券交易所有45个国家的2300多家上市公司,总市值超过25万亿美元,其中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非美国公司超过500家。
纽约曼哈顿岛的另一个街区时代广场因其繁荣而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聚集了许多高科技公司的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选择在这里开店,以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目前,有110多家中国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
开放意味着更多的合作机会和更大的发展。
“在中国宣布进一步开放金融市场之后,将会出现更多的金融就业机会,我们目前正在抓住并寻求合作机会。”帕克·萨顿投资银行(park sutton Investment Bank)创始人史蒂文·m·莱维特(Steven m.levitt)告诉记者,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金融机构在纽约设立办事处,这让它们更容易找到与中国的合作机会。
瑞银高级副总裁詹姆斯·j·谢伊正在关注粤港澳大湾区的信息。他在纽约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他对粤港澳大湾区的未来发展非常乐观。“那里的商业环境不断优化,金融市场的开放程度进一步提高,拥有硬件和软件实力,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地区之一。”
高乐德曾是英特尔风险投资(intel Venture Capital)的副总裁,负责25个国家的150多项股票投资。在他看来,世界上有三个地方将创造力、资本和创业文化融为一体,值得投资。一个是硅谷,另一个是以色列,第三个是中国深圳、广州和香港所在的珠江三角洲地区。目前,斯坦福国际研究所在珠三角地区有一些投资合作项目。
一郎说,东京在参与国际金融中心的竞争中有很强的危机感。目前,东京排名第五,仅次于纽约、伦敦、香港和新加坡,日本政府也制定了相关政策。就瑞穗银行而言,它将在两个方面发挥作用:第一,在全球经济复苏和日本经济低增长的情况下,有必要在全球特别是新兴市场拓展业务,分享全球经济增长的成果;二是发挥桥梁和引领作用,进一步加快中国企业和金融机构对日投资。
记者注意到,虽然粤港澳大湾区计划尚未出台,但开放的方向已经明确。一个月前,广东省政府党组召开会议,强调要坚定不移地扩大开放,着力形成综合开放新格局,认真落实国家即将发布的《粤港澳大湾区规划纲要》,着力建设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努力推动大湾区在科技创新能力和生态环境质量上取得重大突破,建设世界一流的湾区和世界一流的城市群。
建议:前瞻性规划和环境保护
硅谷和东京为环境污染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其启示是注重前瞻性规划,把环境保护放在重要位置,从发展的角度看未来。
在访问大湾区期间,专家学者多次向记者提到,环境保护不容忽视,治理环境污染的成本极其高昂。
克里斯·卡内洛斯告诉记者,硅谷最初的发展并不重视环境保护,这给当地环境造成了严重的破坏,最终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
早在1981年,圣何塞南部的饮用水突然变得无法饮用,并被附近飞兆半导体公司和ibm公司的设备泄漏所污染。1981年,由于有毒溶液的泄漏,飞兆半导体不得不花费1200万美元更换土壤和监测水质,最终飞兆半导体因付出沉重代价而死亡。
1983年,amd泄漏了化学物质,污染了附近的土壤和水,后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以修复。根据数据,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2008年,amd和附近的几家公司抽取了泄漏源附近的土壤和水,并将其放入过滤系统进行处理。在此期间,总共有2.31亿加仑(约874,400立方米)的水被抽出、过滤、净化并以高昂的成本进行了更换。
在东京湾区早期的开发建设过程中,教训也是非常深刻的。钢铁、化工、造船等重污染企业直接向东京湾排放废水,大规模土地复垦给自然环境带来破坏。浓烟滚滚的大烟囱也让东京看不到蓝天。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东京花了30多年时间来改善环境,但当时造成的负面影响并没有完全消除。
硅谷和东京为环境污染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给我们的启示是,要注重前瞻性规划,把环境保护放在重要位置,用发展的眼光看未来,做到长期、一致、协调的规划,不搞破坏性、无序的发展。
谈到未来工业发展的机遇,高乐德认为,在环境、人口老龄化、交通、农业、脑科学、医药、教育、泰空.等八个工业领域,创新和发展的机遇是无穷无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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