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半导体行业兴衰启示录：败于贸易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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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重要的半导体公司之一东芝，在未能收购美国核电公司西屋公司时，希望通过会计欺诈来克服困难。然而，会计舞弊最终被揭露，企业濒临破产。最后，它不得不出售其最赚钱的业务——半导体部门。从2017年到2018年4月，尚未就向谁出售半导体业务做出最终决定。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与中国有关。

2018年4月22日，日本五大报纸之一的《每日新闻》(Daily News)有这样一则消息:“东芝开始考虑停止出售半导体行业，因为在受到垄断法调查时，中方的审查相当缓慢。”。大型跨国企业重要业务部门的并购需要其他国家从反垄断的角度考虑。东芝生产的半导体闪存元件是手机和数码相机等电子产品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年也被用于大数据存储器。当然，中国政府有权考虑其他国家的企业联合收购东芝相关部门。如果中国政府提出异议，东芝需要对收购方做出改变。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东芝已经基本渡过了财政困难，不需要立即出售半导体部门。现在，东芝应该为中国的长期考虑而沾沾自喜。

日本半导体工业40年的兴衰

最近，美国政府以半导体为由对中国企业中兴通讯进行处罚，半导体开始进入普通读者的视野。

在普通读者的心目中，半导体首先是诸如二极管或三极管之类的无线电元件，但事实上它们被广泛分类。如果半导体按照制造技术分类，它们可以分为集成电路器件、分立器件、光电半导体、逻辑集成电路、模拟集成电路、存储器等等。不同的企业对半导体有不同的分类。日本企业通常倾向于将半导体分为集成电路、大规模集成电路、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等。此外，还有将它们处理的信号分为模拟、数字、混合模拟和数字及其功能的方法。

20世纪70年代，日本公司致力于从美国和其他国家引进R&D半导体和制造技术，20世纪80年代，日本和R&D的半导体生产进入了高峰期。20世纪80年代，日美贸易战中最悲惨的战场是半导体。在新一轮的半导体竞争中，由于对美贸易战策略的失败和日本企业制度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的僵化，日本开始失利。到2016年，日本唯一一家仍能跻身世界十大半导体公司之列的公司——东芝(Toshiba)只能靠出售这项业务生存。

日本半导体经历了繁荣和衰落的过程。日本公司并不是不知道半导体有多重要。这是这个国家(对美国)政策的错误。此外，由于成功的经验，他们未能及时改变他们的R&D系统，他们眼看着日本的半导体工业每况愈下。

如果中国允许东芝出售其半导体业务部门，人们将永远找不到世界前十大日本公司的名字。1995年，在世界十大半导体企业中，nec(第一)、东芝(第二)、日立(第三)、富士通(第八)和三菱电机(第九)。2005年，东芝(第四)和nec Electronics(第十)勉强维持，但2018年，如果东芝出售其半导体部门，日本企业半导体的辉煌时代将会彻底颠覆。

从20世纪70年代引进技术到80年代小河的出现，在90年代达到高峰，2000年开始下降。现在，日本的半导体工业经历了一个从弱到强、从强到弱的40年过程。

曾经是开发和生产计算器和笔记本电脑的大国

半导体的发展始于美国企业。1970年，英特尔开发了dram(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最常见的系统存储器)“1103”，震惊了全世界。英特尔公司自然是半导体技术的重要制造商。不久，日本公司参与了英特尔公司的研发。第二年(1972年)，日本公司和英特尔联合推出了微处理器“4004”。1972年，ibm宣布大计算机时代即将到来，该公司已经制造了“未来系统”。

1972年，日本企业能够生产1k位dram。看到ibm推出的新系统需要比1k多1000倍的100万位产品，他们几乎绝望了。一个企业在短时间内完成这项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当时对企业有很大吸引力的日本国际贸易工业部(现经济产业省)立即召集富士通、日立、nec、三菱电机、东芝等，成立了“超级大规模集成电路技术研究组合”等企业联合体。国际贸易和工业部的官员直接负责相关项目的推广。自1976年以来的四年里，日本政府为大型计算机使用的半导体拨款700亿日元，其中国家直接拨款290亿日元。日本政府愿意投资振兴半导体产业，美国基本上依靠企业自己做研发。这时，两国的做法已经大不相同了。

在初始阶段，日本国家和企业对于如何发展半导体技术以及如何在未来使相关制造设备本地化有明确的政策。这应该是日本迅速超越其他国家的一个重要原因。首先，在技术方面，日本着重发展微加工制造设备。为了将容量从1k增加到1m，有必要缩短半导体电路的间隔，这需要精密加工技术和相关设备。在国际贸易工业部的指挥下，相关设备的研发进展相当顺利。在20世纪70年代，日本的半导体制造设备基本上是从国外进口的，但到了20世纪80年代初，超过70%的设备是由日本自己制造的。

另一方面，日本需要升级其硅结晶技术。如果提拉的硅晶体尺寸大，加工晶片时可以减少废品，一个晶片可以发挥多种元素的作用。就基本R&D而言，企业拧成一条绳，合作前进。说到具体生产，每个企业都各走各的路。由于产品几乎相同，几个企业可以同时推出大致相同的产品。日本的半导体企业集团不仅拥有制造技术优势，还可以在中国竞争更新设备和产品，其技术水平可以不断提高，这使得世界开始以新的眼光和耳朵看待日本。

日本企业在20世纪80年代很快形成了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的半导体产品非常便宜，可以向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提供相关产品。同时，所有企业都可以保证其产品使用25年，并在这种条件下向世界销售其产品。那时，没有人能和他们相比。结果，日本企业迅速占领了世界半导体市场。1985年，日本企业和美国企业改变了它们在半导体生产市场份额中的角色，日本第一，美国第二。对于欧洲企业来说，它们的总量还不到10%，没有什么市场意义。

20世纪80年代中期，世界上50%以上的半导体产品是在日本生产的，人们说“日本第一”的基础就在这里。没有一个国家的企业可以与日本相比，日本有一种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的感觉。

我们可以看到，1985年，英特尔宣布将退出dram制造，只专注于生产微处理器。一个发展了dram的企业会以什么样的心情宣布退出这个领域？我不会在这里描述老板的心情。

日美贸易战与横向分工的出现

美国对日本在二战后迅速占领美国市场相当不满。20世纪50年代，一件日本制造的美元衬衫进入美国市场，日美之间的纺织品摩擦开始出现。在20世纪60年代，它是钢铁。起初，日本的钢铁技术还不发达，是美国帮助日本提升了其轧钢技术，但很快日本将其钢铁产品投资到了美国。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日本家电大规模进入美国市场，到了80年代，与美国国家安全相关的半导体产品从日本涌入美国，这让人难以忍受？

美国开始反击。在1985年日本半导体工业的世界市场份额超过美国之后，美国利用其在政治、军事和外交上的绝对权力迫使日本签署了日美半导体协议。该协议是为了防止日本企业倾销美国，但日本企业在技术等方面的主导地位不能动摇。美国提出了一个数字目标，要求美国半导体产品在日本市场占有20%的份额，日本同意这一“合理”的要求。因为有技术水平和产品质量，刚性的市场份额并不意味着美国企业有优势。日本不知道美国的这一要求给了美国公司喘息的机会。虽然美国公司在技术上无法击败其他公司，但如果产品得到更新，美国公司可以反击。这不是要扼杀日本企业，而是要削弱它们的技术优势。

日本企业一直在向计算机和其他企业提供价格低廉、保质期为25年的产品。然而，市场突然发生了变化。随着笔记本电脑的出现，对半导体元件的需求变得更加旺盛。虽然美国企业暂时跟不上，但韩国突然出现了一家名为三星的公司，专门生产电脑用半导体。对于三星的R&D和生产能力，日本公司非常看不上，估计三星的那种水平的产品不久就会被淘汰。日本公司对三星的绝对蔑视为他们后来的失败奠定了基础。

在生产方式方面，计算机时代的零部件生产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横向分工成为主流。日本企业青睐的垂直分工体系已经越来越不能适应新的形势。此时，arm负责R&D，而台积电负责生产，这已成为新生产模式的普遍趋势。英特尔和三星之间的关系也具有这种横向分工的特点。就R&D和半导体生产而言，日本公司无法与世界上其他公司相比。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日本公司需要生产和研发。在R&D的投资是巨大的，生产也需要不断更新设备。如果你不能兼顾双方，你就会被甩在后面。

1993年，被日本公司打败的英特尔开始推出奔腾，为未来微软的出现铺平了道路。此时，日本刚刚开始进入泡沫经济崩溃阶段，僵化的垂直分工阻碍了日本的进步。

日本公司已经失去了优势

失败就像一座山。20世纪90年代末，人们听到的几乎是日本半导体企业撤退的消息。

经过整理，以下公司在此期间发生了变化:1999年，富士通退出了dram业务；2001年，东芝也退出了dram业务；2002年，nec将半导体行业与亏损分开；2008年，富士通剥离了一直亏损的大规模集成电路业务。

能继续工作的企业只能向集团申报供热。在dram业务方面，1999年在日本成立了elpida公司，主要由nec和日立组成，三菱电机于2003年加入。在系统大规模集成电路业务方面，日立和三菱电机于2003年成立了renesas，nec相关部门于2010年加入。不幸的是，这些弱小的合资企业的状况很糟糕。2013年，埃尔皮达破产，最终被美国的微软吸收合并。同年，瑞萨斯被换到了日本。

有时候，人不如天。例如，在手机时代到来之前，爱尔必达为这个新时代的产品准备了最新的dram，其市场份额非常高。然而，在手机市场真正出现后，2008年的金融危机也来了，日元汇率升值，爱尔必达自己的财务有问题，它有很好的技术，但并没有真正用于市场。

东芝熬过了金融危机，其闪存研发为智能手机和数码相机中使用的半导体做好了准备。不幸的是，东芝在核能方面的失败迫使该公司将其半导体部门出售给日本、美国和韩国。当然，这一出售决定仍需要中国政府给出最终的审查结果，在2018年5月底之前不会得出结论。东芝也希望尽可能的推回去，这样半导体部门才能为东芝争取更多的利益，东芝的生活才会更好。

最后，再多说几句。日本公司在半导体领域并非一无是处。现在索尼在智能手机的摄像头中保留了cmos传感器技术；瑞萨的汽车半导体元件和三菱电气的能源半导体技术在电力控制领域仍在世界上发挥着重要作用。

手机中使用了许多半导体元件。中兴手机在中国使用美国公司的哪些部分？为什么一旦美国不能提供它们，问题就变得如此严重？我不能畅所欲言，因为我的信息有限，但在日本，智能手机、数码相机、汽车和工厂自动化中使用了许多半导体元件。随着人工智能(ai)的进一步发展，对半导体元器件的需求将会更大，半导体行业的发展将会继续，竞争将会更加激烈。

由于国家政策的引导，日本企业在70年代和80年代非常强大。20世纪80年代中期，它们被日美贸易战损坏。20世纪90年代以后，他们主要受到垂直分工的限制，开始衰落。美国和韩国等公司能否在未来保持其在半导体领域的绝对主导地位？很难说。随着半导体的快速更新和设备的巨大投资，每四年将有一个大的周期(摩尔定律)，而向更精确和更大容量的发展正逐步进入最后阶段，技术创新变得更加困难，技术本身也更难被封锁所维持。很难断定美国能否复制1986年日美贸易战的成功经验，当时美国自己压制了一家中国企业。我觉得中国企业并不存在于进取阶段，在各种条件下，我们在半导体行业应该还有很多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