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脱欧“黑天鹅”效应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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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金融服务业在后英国退出欧盟协议中获得特殊待遇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银行已经开始启动应急计划。图为渣打银行伦敦总部。本报记者姜华东照片

3月欧盟峰会后，英国各界扫除了2016年下半年以来的悲观情绪，认为2019年3月后两年维持现状的过渡期将增强确定性，各方都渴望尽快启动英欧贸易谈判。

然而，在随后的三个月里，英国和欧洲不仅在贸易谈判问题上犹豫不决，而且在最初商定的过渡安排中也面临巨大的不确定性。内部分裂的保守党政府正面临统一的欧盟before/きだよ 0。无论是在英国退出欧盟协议的谈判中，还是在未来贸易关系的谈判中，都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挑战。

剩下的问题很难解决。硬英国退出欧盟的风险依然存在

无论是在去年12月达成的关于英国退出欧盟安排的协议中，还是在今年3月的过渡安排文件中，英国和欧洲都强调，双方都致力于避免北爱尔兰和爱尔兰之间出现“硬边界”。英方认为，任何实质性边界都可能损害保证北爱尔兰和平的《贝尔法斯特协定》的后续执行。因此，英国政府有足够的意愿推动这一进程，但问题是它不能为欧盟提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计划。

欧盟的要求非常明确，英国和欧洲必须在英国退出欧盟协议中明确规定紧急条款，确保北爱尔兰和爱尔兰之间没有硬性边界，以应对英国和欧洲未来无法达成任何协议的极端情况。为此，欧洲联盟提出的建议是，在极端情况下，北爱尔兰必须执行欧盟关税和相关监管法律。

英国首相特里萨·梅愤怒地拒绝了欧盟的提议。之后，她带领内阁成员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为英国北爱尔兰制定了应急计划。在该计划中，英国希望在极端情况下继续维持与欧盟的关税安排，直至2021年3月，并寻求新的解决方案，同时避免硬边界。该计划旨在通过维持与欧盟一致的关税安排，避免北爱尔兰和爱尔兰之间的海关检查。然而，这一做法一提出就遭到欧洲联盟的拒绝。

负责英国退出欧盟谈判的欧盟首席代表巴尼耶表示，尽管欧盟对此表示欢迎，“这一计划带来的问题多于答案”，欧盟有理由拒绝这一计划。首先，欧盟不接受任何设定最后期限的安排，因为这可能意味着北爱尔兰问题将分阶段重新出现；第二，欧盟只希望北爱尔兰留在欧盟关税同盟的应急计划中，但英国的这一计划被怀疑绕过了欧盟的授权并直接延长了过渡期；第三，该计划只强调关税安排，而没有提及任何监管协调，这仍可能导致硬边界的出现。

尽管北爱尔兰的难题长期未能解决，但作为《英国退出欧盟协定》另一个关键组成部分的争端解决机制也面临着实质性冲突。英国和欧洲都同意成立一个联合委员会来监督未来英国退出欧盟协议的实施，但双方在该委员会将由哪一个权力机构来决定争端的问题上严重反对。巴尼耶强调，欧盟不接受欧洲法院以外的任何权威机构来解释欧盟的法律条款；英国强调，过渡期结束后，英国法院是决定英国内政的唯一司法机构。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欧盟的安排，双方应在6月底的欧盟峰会上解决上述分歧，并于10月份将英国退出欧盟协议草案提交欧盟27国议会和英国议会审议，以确保明年3月英国退出欧盟峰会前完成相关审批。

然而，临近6月底的峰会，英国与欧洲之前的谈判遗留下来的关键问题仍然停滞不前，英国政府也没有提出任何令欧盟满意的未来双边关系计划。

难怪英国和欧洲最近都对未来谈判的前景表示悲观。英国外交大臣约翰逊几天前在一次私人宴会上说，“我不希望任何人感到恐慌，但目前，英国退出欧盟谈判有可能破裂。”爱尔兰副总理西蒙·柯文尼(Simon Coveney)表示:“如果6月份边界问题没有进展，英国退出欧盟协议在10月份形成法律草案的计划将面临严峻挑战。”

有许多内部矛盾

关键谈判难以加速

自4月份以来，英国媒体一再质疑英国政府为何在与欧洲的后续谈判中如此沉默，以及为何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形成新的谈判立场。原因无疑是内乱是困难的。

事实上，在提出应急计划的过程中，英国政府完全暴露了保守党内部对未来与欧洲关系的分歧。这也成为英方解决遗留问题和促进贸易谈判的一个内部制约因素。

5月初，特里萨·梅提出了一个名为“关税伙伴关系”的解决方案，提议英国和欧洲建立一个全新的自由贸易协定和关税协定。未来，在保持与欧盟类似关税体系的同时，英国将在必要的边境检查和关税征收方面取代欧盟，然后将相关税收转移到欧盟，从而避免在边境地区进行实质性检查。

然而，该计划立即被其“战时内阁”拒绝。其中，特里萨·梅得到了亲欧财政部长哈蒙德、商务部长克拉克、内阁办公室部长利丁顿和北爱尔兰事务部长布拉德利的支持，但强硬派的环境部长戈夫、外交部长约翰逊、国际贸易部长福克斯、内政部长扎维德、国防部长威廉森和英国退出欧盟部长戴维斯都反对这一点。

在这次投票中，特里萨·梅在英国保守党中缺乏权威的现实得到了强调，外交大臣约翰逊甚至公开批评他的提议是一个“疯狂和未经证实的系统”。

这也揭示了保守党内部在处理与欧洲关系上的主要分歧。强硬派英国退出欧盟反对继英国退出欧盟之后与欧盟保持任何形式的紧密贸易关系，并认为应该建立一个更加独立的关税体系，以寻求与欧盟以外的其他国家建立伙伴关系。亲欧人士预计，未来将与最大的贸易伙伴欧盟保持高度一致的关税体系和监管体系。

在这个问题上，不仅保守党，而且整个英国议会都有许多矛盾。作为最大的反对党，英国工党表示，一旦执政，它将推进与欧盟的关税同盟谈判，确保英国和欧盟之间没有关税，并避免在北爱尔兰出现任何硬性边界。自由民主党(自民党)和苏格兰民族党(苏格兰民族党)与当前的保守党强硬派立场完全相反。关于英国退出欧盟计划的辩论几乎演变成了保守党和欧洲以及所有其他议员之间的强硬对抗。

目前，使整个谈判过程变得更加困难的是，由于特里萨·梅在去年的大选中毁掉了保守党的主导席位，英国议会中的强硬派和温和派“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一半糟糕”。双方都不能完全推进他们喜欢的计划，但都有能力否决对方的计划。如果保守党强硬派大力推行英国退出欧盟计划，他们需要议会下院保守党温和派的支持；如果保守的温和派想要寻求与欧盟的密切关系，他们要么寻求强硬派的支持，要么寻求反对党的支持。

因此，特里萨·梅(Theresa May)很难在短时间内为北爱尔兰提出新的应急计划，更不用说规划英国与欧洲之间的后续贸易安排了。她还表达了无奈的情绪:“设计新的关税制度是一项非常耗时的任务。当我真正接触到事情的细节时，我发现以前确定的时间表无疑需要调整。”

欧盟空前统一

分而治之很难奏效

与英国的内部分裂相比，欧盟自谈判以来所表现出的空昔日的团结使英国处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去年12月达成《英国退出欧盟协议》共识时，一些分析人士认为，欧盟面临的困境是，在双边贸易关系谈判中，27个国家的不同立场难以调和，被分裂和被统治的风险远高于以往的谈判。然而，面对民粹主义的挑战，欧盟在与英国谈判问题上的团结超出了此前的预测，这在双方的金融服务谈判中尤为明显。

英国与欧盟内部的丹麦、德国等北方国家在经贸政策上有着长期的默契与合作。几天前，丹麦首相拉斯穆森接见来访的特里萨·梅(Theresa May)时表示，他期待着与英国建立密切的贸易关系，但英国政府的红线——退出单一市场意味着市场准入的代价。德国政府还表示，英国目前设定的政策红线意味着它只能接受加拿大式的自由贸易协定。金融服务业要想进入欧盟单一市场，必须承担相应的义务。

在英国退出欧盟谈判中，对英国态度最强硬的法国完全拒绝了英国提出的任何扩大金融服务市场准入的政策建议。鉴于英国最近试图在“第三方共识原则”的基础上寻求市场准入，法国经济和财政部长勒梅尔尖锐地指出，英国和欧洲在英国退出欧盟之后相互承认监管存在政策风险，英国监管体系的独立性意味着双边市场准入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成员国的态度和观点略有不同，但欧盟对进入英国金融服务业的总体态度正变得更加强硬。去年12月，欧盟开始收紧《金融工具法》(mifir)下的“第三方协议”机制，并制定了更多细节和规定，以提高第三方通过监管相互承认获得市场准入的门槛和限制。在解释这一举措的必要性时，欧盟强调，首要目标是保持金融稳定，同时确保单一市场的完整性。毫无疑问，这一措施的第二个目标是指英国退出欧盟之后的英国，目的是避免英国在未来的贸易谈判中通过监管方面的相互承认获得市场准入，从而损害单一市场的完整性。

事实上，英国没有成功地分裂和统治欧盟，但欧盟成功地分裂和统治了英国。

根据欧盟委员会今年3月草拟的与英国谈判的指导原则，欧盟特别设立了一项“演变条款”，即如果英国在未来的核心地位出现倒退，欧盟不会排除给予英国更好的市场准入。随后，巴尼耶将这一演变条款的时限延长至英国退出欧盟过渡期。他说，即使在英国退出欧盟会议之后，英国仍有足够的时间改变其立场，欧盟愿意与它讨论在过渡时期将其纳入关税同盟和单一市场的问题。显然，上述对欧盟的叫嚣为英国政治中的亲欧党派提供了外部支持，也使英国政府在过去三个月中做出了拔河式的决策过程。

尾部风险很大

经济成本超出预期

从“黑天鹅”从英国退出欧盟起飞的第一天起，所有的分析都强调其核心效应的不确定性。目前，距离正式的英国退出欧盟协议还有不到300天，而英国退出欧盟协议留下的困境意味着英国的悬崖般的硬英国退出欧盟的风险依然存在，双边贸易协议的未来方向更加扑朔迷离。因此，欧盟最近直接向英国叫嚷，“它一直计划在今年秋季达成一项英国退出欧盟协议，以确保英国明年3月退出欧盟后，经济不会崩溃，现在时间相对紧迫。”

与此同时，最初出现在3月份峰会后并主导英国和欧洲商业层面的短期乐观情绪，最近被一扫而空。因此，与过渡期相关的尾部风险和未来服务市场准入的不确定性风险已经迫使企业在过渡期开始前“转移”。

最近，作为英国金融服务业重要支柱的保险业开始将其业务分支机构大规模转移到欧洲大陆。据报道，保险巨头如劳合社，美国国际集团和安联开始申请执照，招聘员工和转移保险单到欧盟。美国国际集团在卢森堡设立了一个新的子公司，而劳合社在卢森堡和布鲁塞尔设立了子公司。德国安联集团(Allianz Group)加快了在英国申请保险许可证的速度，以确保跨境合同客户在英国退出欧盟之后仍能支付保费并获得赔偿。

与大型国际企业的业务和人员转移相比，更关键的是英国退出欧盟的不确定性对英国本土企业投资和居民消费的影响。在消费层面，英国退出欧盟不确定性带来的英镑贬值和进口通胀压力侵蚀了居民的实际可支配收入，消费增长自2016年6月以来一直放缓。冷消费直接影响了英国经济的主要服务业。自今年年初以来，英国大型百货商店开始了新一轮的关门潮。其中，传统的玛莎百货将在2022年前关闭100多家业绩不佳的英国当地分店；法丽莎将关闭其59家门店中的31家，包括位于伦敦市中心繁华商业街上的牛津街旗舰店。

在投资层面，英镑贬值带来的出口红利并未转化为投资，盈利的出口商因担心未来贸易环境的不确定性而拒绝投资。长期投资下降和消费不足直接影响英国的经济增长潜力。根据英国工业联合会(Confederation of British Industry)的最新分析，由于2016年英国退出欧盟公投后英镑贬值，企业投资变得谨慎，导致英国从七国集团(G7)中增长最快的经济体跌至去年的最后一名。据英国工业联合会称，目前英国经济存在下行风险。据估计，2018年英国经济增长率将降至1.4%，落后于欧元区的2.2%和美国的2.8%。

在这方面，英国国家经济和社会研究所更加悲观，称目前央行1.4%的年增长率预测是基于英国和欧盟之间“密切但可能有摩擦”的贸易关系。如果英国退出欧盟的进程不顺利，可能导致经济增长进一步放缓，通胀率上升；如果生产力增长继续令人失望，也可能导致这样的结果。

事实上，英国央行也在密切关注和防范英国退出欧盟进程中的尾部风险。英国央行行长卡尼最近表示，如果今年英国退出欧盟谈判最终达成一项糟糕的协议，英国央行可能会向经济注入更多刺激措施。“如果英国退出欧盟进程混乱，或者结果与我们的预期之间存在巨大差异，那么它将对货币政策产生影响。虽然不可能提前预测出确切的政策应对措施，但在异常情况下，我们愿意在有限的时间内容忍通胀偏离预期目标。从货币政策的角度来看，货币政策委员会已经为任何形式的经济发展做好了充分准备。”(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驻伦敦记者蒋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