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水塔”这样守护（人民眼?国家公园?新时代 新气象 新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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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的源头是玛多县的一个湖。

人的视觉

生态管理员准备出发去巡逻这条线。

随着保护力度的加大，可可西里的藏羚羊越来越活跃。

本报记者江峰照片

当你沿着青藏公路开车时，你经常可以近距离地遇到高原精灵和藏羚羊。

曾经是偷猎的地方，现在已经恢复平静。2017年7月7日，可可西里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这里保存了一条完整的藏羚羊从三江源到可可西里的迁徙路线，支持了藏羚羊不受干扰的迁徙...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的技术评估报告对此进行了评估。

世界遗产的成功申请，意味着可可西里“高原野生动物基因库”的自然特征得到了高度认可，也意味着一代代守护藏羚羊、保护自然环境的人文精神得到了认同和共鸣。

为了进一步保护包括可可西里在内的生态极其重要和脆弱的三江源，2015年12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19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三江源国家公园体系试点方案。包括可可西里在内的三江源地区已成为中国第一个国家公园试点项目。

三江源针对痛点，开辟障碍，突破障碍，探索建立更加科学有效的新型生态保护体系

对原有的各种保护区进行职能重组和统一管理，“大部门体制”从源头上解决了政府政策多、权责不清的弊端；

创新性地为生态管理者设立公益岗位，越来越多的牧民放下鞭子，建立起“生态碗”；

建设生态大数据中心，整合天地生态监测等。“挥拳保护生态”的模式将成为历史...

在为期两年的试点中，31项重点工作有序推进。第一个国家公园的飞行员给出的答案是惊人的:消失多年的野生动物，如水獭、猞猁、兔子和豹子，生机勃勃，周围的水生植物更加丰富...

“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区体系”是党的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让最美的大自然享受最严格的保护。三江源的目标是力争在2020年左右建成一个国家公园，成为中国绿色文明的“样本”。

曾经的“源头”很难找到水

玛多在藏语中的意思是“黄河之源”。这里还有一个好名字:千湖之县。

"事实上，这里有一千多个湖泊，全县有4077个大大小小的湖泊！"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委书记贺海燕统计了“玛多最佳”:青海省最高的县，平均海拔4500多米；该省人口最少的县的人口密度仅为每平方公里一人。“还有一个。老年人知道，在20世纪80年代初，玛多县盛产水生植物，牛羊遍地，畜牧业发展迅速。全县牧民人均纯收入一度跃居全国前列。”

玛多县扎岭湖乡卓让村的巴丹老人还记得，当时在“突破百万牲畜”的口号下，人口不足1万的玛多县的牛羊实际上已经增加到75万头。“到时候，只要你愿意到我们的马多来放牧，你就可以免费得到牛、羊和牧场。”

“如果你想”导致过度放牧。“每只羊的可用草地面积减少了近70%。过度放牧直接导致草地生产力下降，一些牧民不得不迁移到海拔较高的草地放牧。”巴丹叹了口气。

数据显示，到上世纪末，玛多县70%的草地已经退化，沙漠化正在以每年2.6%的速度发生。玛多县已逐渐成为生态环境恶化最严重的地区之一，仅海滩和沙丘面积就达80.57万亩。牧民的收入非但没有增加，反而下降了，有的甚至倒退到20年前的水平。

无视自然规律的另一个表现是金矿开采活动的无序和扩散。20世纪80年代，30000到40000名淘金者闯入玛多县，侵占了1600万亩草原，破坏了50万亩草原。

大自然的“复仇”来得也很快。根据玛多县的气象资料，30多年前，这里的降水是均匀的，每周都有降雨，一年有300多个雨天；随着大量草原退化，空的湿度越来越低，云层越来越薄。黄河源区年平均降水量从以前的326.3毫米急剧下降到2003年的24.1毫米，而当时的蒸发量高达429.9毫米。该县的湖泊数量在2004年急剧下降到1800个。

“最让大家感到不安的，是县城里的水井开始打不出水来了！我们“源头没有水吃”，甚至不得不从几公里外的河里取冰回家取水。”巴丹说，西藏有一句谚语——天上有鸟，地上有虫，中间有法。“如果你不谈规则，不尊重自然，一切都会改变！”

马铎的“变化”是当时三江源地区生态退化的一个缩影。也可以看到“中国水塔”环境的脆弱性。“源人们”没有水吃。中下游呢？如何让“中国水塔”起死回生，确保“一江清水东流”？

再次突破，探索新的道路

隆冬时节，在玛多县黄河的源头鄂陵湖的出口处，成群的斑头雁在湖里嬉戏。今天，黄河的源头再现了数千个湖泊的美丽景色。被称为“黄河源头的姐妹湖”的扎陵湖和鄂陵湖，在过去的10年里增加了80多平方公里的水域面积。

经过十多年的不懈努力，三江源地区的生态退化趋势已基本得到遏制。

2003年，国家在三江源地区建立了自然保护区，从2005年开始，投资75亿元正式启动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一期工程，并对这一重要的水源保护区进行了人工干预的应急保护。据此，青海决定不对果洛、玉树等三江源核心地区的gdp进行评估，而是在包括玛多在内的17个县市全面实施荒漠化治理、禁牧封育、退牧还草、移民搬迁、工程灭鼠等项目。

“这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和如此脆弱复杂的生态系统中进行人工生态管理。”李小男，现任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2005年任青海省三江源生态保护与建设办公室专职副主任，肩负着一期工程全面协调的重任。

“2005年我开始新工作的时候，我在家里躲了三天，来回研究了七八次项目规划。如果你想不出来，你怎么协调？别人来谈工作，我怎么回答？”李小男坦率地说。

为什么这么困惑？

“三江源的治理有‘三多’:一是地区多。项目一期实施范围涉及4个州、17个县市，面积15.23万平方公里，治理规模在世界上罕见；二是控制项目多，包括退牧还草、水土保持等22个项目的1041个子项目；第三，涉及的部门多，项目必须集中在省发改委和农林牧财政所等多个司局。”

“上面有很多司局，下面有很多州县。如果分散的职能不整合，三江源治理工程将难以落地。”李小男及其同事制定了三江源项目建设的八项管理措施和细则，并从项目组织、资金管理、验收等方面进行了统一领导和协调，确保了一期工程的顺利实施。

一期工程实施10年后，三江源各类草产量提高了30%，土壤保持率提高了32.5%，万亩黑土滩治理区植被覆盖率由不足20%提高到80%以上；水资源量增加了近80亿立方米，相当于560个西湖和数千个湖泊湿地重现；近10万牧民挥鞭创业，农牧民人均纯收入年均增长12.4%。

然而，新生的三江源生态依然脆弱，相关制度和机制的矛盾同时出现。

“玛多县有许多河流和湖泊。过去，“庙门大，和尚多”。湿地、林地、农业、畜牧业、渔业、风景名胜区等管理部门被分割，政治事务多，职能重叠。每个人都是负责人，但没有人能做到。最后。”黄河源公园管理委员会资源环境执法局局长曲表达了自己的情感。

当时，三江源有九种类型的保护区，包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国际重要湿地。湿地、林地、农牧业、风景区等。都有相关管理部门，“九龙治水”。

2015年12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19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三江源国家公园体系试点方案。作为第一个试点项目，三江源正式开启了“国家公园”时代，目标是“青藏高原生态保护与恢复示范区，人与自然共享、和谐共处的先导区”。

“这意味着三江源地区将再次打破原有的生态保护模式，在没有任何成熟经验可借鉴的情况下，探索建立更加科学有效的新型生态保护体系。”李小男说。

“大部门制”打破了这一障碍

“首先，我们必须解决制度的碎片化，才能解决保护的碎片化。”李小男说，自然资源系统是完整的，它不仅没有得到很好的管理，而且使自然资源本身遭到破坏，这使得很难有效和统一地保护它们。

"你能告诉我哪个部门负责重叠的红圈和绿圈吗？"李小男指着一张地图，“在规划和保护体系的形成中，林业部门有一个标准，农牧业部门有一个标准，环境保护部门有另一个标准。当基层的标准降到这一点时，就很难实际操作。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指出，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区体系，对于解决多头管理、多头监督、执法分散的体制弊端十分重要。”

2016年6月7日，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成立，长江源、黄河源和澜沧江源管理委员会共同成立。国家公园全民所有的自然资源资产委托管理局保护、管理和运营。根据景观、森林、草地和湖泊的综合管理和保护原则，对公园内的自然保护区、重要湿地和重要饮用水源的功能进行了重组，打破了原有的人工分区制度、分散管理和各保护区与功能分区不兼容的弊端。与此同时，原本分散在林业、土地、环保、水利、农牧等部门的生态保护管理职责全部纳入管理局和三个公园管理委员会。

现在，贺海燕有了一个新的头衔:三江源国家公园黄河源公园管理委员会党委书记。“这个头衔很不寻常。土地、环保、水利、林业等县级主管部门纳入管理委员会，综合管理局为生态环境和自然资源管理局。过去‘九龙控水’，现在‘十指成拳’。”

“县森林公安、土地执法、环境执法、草原监督、渔业执法等执法机构也并入资源环境执法局下设的管理委员会。”在玛多县国土部门工作的任青多杰和在农牧系统工作的蔡丽冉卓，曾经“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成了搭档，分别是黄河源公园管委会资源环境执法局执法大队的队长和副队长。

在没有行政区划调整和新的行政机构的情况下，所涉及的四个县的县级政府部门精简了25%。实际效果如何？

“大部门体制”改革后不到一个月，执法大队就接到了牧民的举报:在玛多县花市峡镇吉日迈村深山里的“金窝子”河里，有不明身份的人在采金。

“村子离县城有100公里，离村子到犯罪现场还有十多公里，而且没有通道。如果你遵循通常的执法机制和效率，你可能是'黄花菜冷'时，你赶上。”在许多地方和部门不需要沟通、协调和联动的情况下，仁庆多杰立即带领执法人员赶赴现场，出其不意地抓获了非法淘金者。“当我们到达时，行凶者帐篷里的火还在燃烧，床很热，工具和行李没有被拿走。然后我们把赃物交给了公安，并迅速抓获了所有非法采金者。”

黄河源公园管理委员会资源环境执法局成立不到一年半，已查处31起案件，其中两起案件移交司法机关。

“保护第一”划了一条红线

“如果有人问我在马多工作了几十年后做了什么，我会回答:我建了一个水电站，又拆了一个。”黄河源公园管理委员会专职副书记甘笑了。

玛多县曾是中国28个无电县之一。黄河源水电站直到2001年投入运行，才结束了无电历史。2016年，随着果洛州并入大电网，水电站关闭。

已完成历史使命的黄河源水电站是一座小水电站，位于国家公园缓冲区内，威胁着黄河源头扎陵湖和鹅岭湖的生态安全，必须按要求拆除。作为当年水电站建设指挥部的一员，甘对并不“情愿”。“马都的基础设施落后，建水电站不容易。它不是一个拆除它的味道。”

然而，“红线”不应该被触及。该省发布了一项“军事命令”:拆迁将在2017年9月30日前完成。

"这时，人们发现拆除比建造更困难."甘学斌一摊手，“钱从哪里来的？工人们被转移到哪里去了？这些都是问题。”

省里给予了专项资金支持，40名员工被安置到果洛州的企业——经过几番波折，水电站最终被拆除，河道重新开放。甘也想通了，“三江源国家公园不是一个区域性公园，而是一个对全国有系统影响的重要的国家级生态屏障区和水源保护区，其地位十分特殊。过去，修建水电站是为了点亮一个县的“城市之光”；现在守卫“中国水塔”是为了保护全国人民的“水源”和“生态脉搏！”

“国家公园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观光公园。他们从来没有以发展旅游业为目标。主要功能是保护重要自然生态系统的真实性和完整性。”李小男介绍说，生态保护必须放在第一位，必须实施最严格的保护，这样最美丽的大自然才能得到最严格的保护。

三江源国家公园有许多生态系统，如冰川雪山、江源河流和高山草甸。为加强三江源典型和代表性区域自然生态的整体恢复，公园分为长江、黄河和澜沧江三个子公园，并根据各子公园的生态系统特点，分别设置保护力量实施有针对性的保护。同时，子公园进一步细分为不同规模的网格，生态管理和利用以“一格一策”准确实施。

扎苏煤矿和鸟西坨铁矿遗留的矿渣山和洗煤后的废水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虽然这两个矿山已经关闭，但生态恢复并没有跟上。

志多县成立了以县委书记、县长为首的生态恢复领导小组，对两个矿山实施生态恢复和管理。"详细调查，倒工期，科学管理，坚决避免造成二次生态污染和破坏."长江源公园管理委员会管理办公室专职副主任蔡仁智步介绍说，经过近40天的连续运作，他终于啃下了“硬骨头”。

2017年7月7日，在波兰克拉科夫举行的第41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可可西里成为世界自然遗产地之一，创造了中国最大的世界遗产地和世界最高海拔的新纪录。"成功应用并不是目的，深化保护是根本."三江源国家公园长江源公园可可西里管理处处长卜舟说，人们不仅用生命保护了可可西里的净土，而且用法律思维和改革创新的方法为可可西里编织了一件更加光彩夺目的新装。

可可西里是一片无人的土地，在上个世纪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也是一个“不可能的地带”。如今，可可西里作为三江源国家公园的一部分得到了更好的保护，《青海省可可西里自然遗产保护条例》已经颁布实施。不久前，可可西里与新疆阿尔金山和西藏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联合发布公告，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随意进入保护区进行非法穿越活动。

你通过禁止放牧和减少牲畜吃什么

一张来自澜沧江源头的“最美丽的带着童心的生态项链”的照片被带到了中共十九大青海代表团的讨论中，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

照片拍摄于玉树藏族自治州扎多县安塞乡。当9岁的男孩丹·郑思佳(Dan)带着8岁的男孩丹·正熙(Dan征喜)和6岁的男孩刚嘎错(Gang Gacuo)跟着父母上山时，他自发地捡起丢弃的塑料瓶，把它们串在身上，就像一条“项链”，准备下山，送到垃圾收集站集中处理。这三个娃娃是“无辜的”和“组织良好的”。这些照片是成年人用像素不高的手机拍摄的，他们在朋友圈子里转了一圈，一直走到北京的人民大会堂。

为什么三江源的保护可以深入人心，润物细无声？

在志多县索家乡，50岁的康巴老人香坝秋培现在有了新的身份——三江源国家公园的生态管理员。

一个旧布袋，里面有足够吃几天的干粮；波尔多马是在草原上驰骋的老朋友。“出去要三四天，我得去草原深处。”香坝恳求佩哈把一大袋一路收集来的垃圾放在马背上。

“说实话，一开始我很犹豫，因为我不知道守门员是不是一个狡猾的角色。”香坝秋培说，三江源国家公园长江源公园治多管理处专门邀请双语培训教师回答大家的提问。“生态管理人员是草原的守护者。我们牧民的根在草原上。保护草原是必要的。草原是安全的，造福所有草原儿童。”

香坝秋培成为村里管理和保护小组的队长，每天晚上都把巡逻人员的安排和区域分配送到微信群。每个人都得到了任务，第二天一早就骑马出发了。这群康巴人给他们的队伍起了一个“霸气”的名字:索加金鹰巡逻队。他们不仅要监督、记录和报告生态状况、火灾和灾害、基础设施建设进度等。在责任区内，还要帮助上级部门统计草原的载畜量和开展政策法规的宣传。

目前，三江源国家公园共有10051名持证生态管理员。乡镇管理保护站、村级管理保护队和管理保护分队建立“点进线、网进面”的远程管理保护体系。

三江源是世世代代靠水和草为生的牧民的家园。目前，三江源地区约有24万贫困人口，国家公园系统试点地区的6.5万人中有2.4万人。

在李小男看来，要实现国家公园和自然资源的严格保护和可持续利用，核心是探索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模式，引导禁牧减畜后的牧民参与国家公园的保护和管理，使他们从中受益，激发生态保护的内生动力。

自2016年以来，三江源国家公园系统试点创新设立了生态管理者公益性岗位。培训结束后，按月发放工资，年底进行考核，并实施动态管理。到目前为止，1万多名生态保护者中有一半以上是当地的贫困家庭，牧民正逐步从草原使用者转变为生态保护者和分红者。

扎多县安塞乡建成了以雪豹为主题的全球自然体验基地，吸收牧民参与环保体验和教育服务，实现了订单式管理。已经接收了十个经验组，每个组对应一个牧民。收入由2000元增加到8000元。”澜沧江公园管理委员会规划财政部长牟永红说。

国家公园新体系的探索稳步推进，生态改善的效果有目共睹:雪豹频频出现，甚至四次“光顾”扎多县。通过无人红外摄像机的连续监测，研究人员发现澜沧江源头有300多只雪豹，三江源被认为是世界上雪豹种群增长最快的地区之一。

藏羚羊、野牦牛、白唇鹿、黑颈鹤、棕熊、藏野驴和斑头雁走进三江源国家公园，见到这些珍稀野生动物并不罕见。

《人民日报》(2018年1月12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