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俄贸易战 世界第二大铝王两天亏了150亿

本篇文章3588字，读完约9分钟

[摘要]德里帕斯卡被赫然列入黑名单。消息一传出，在香港交易所上市的俄罗斯铝业(香港股票00486)在两天内下跌了55%；在伦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En+在两天内暴跌54%。目前，德里帕斯卡已经损失了50多亿美元。

《时代周刊》特约记者郭大海

最近，许多俄罗斯寡头和高级官员在美俄贸易战的交火中倒下。其中，俄罗斯铝业巨头奥列格·杰里帕斯卡(oleg djeripaska)受伤最为严重。

德里帕斯卡是世界第二大铝生产商，也是联合铝业公司的所有者。去年，德里帕斯卡仍然过着富裕的生活:他控制的俄罗斯能源集团en+去年11月在伦敦证券交易所上市。几周后，他还出席了在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并与约翰·麦凯恩和乔治·奥斯本等西方政治家进行了很好的交谈。

但是没有持续多久。2018年4月6日，美国对俄罗斯寡头和高级官员实施制裁。在黑名单上，德里帕斯卡赫然在列。消息一传出，俄罗斯铝业在香港交易所上市的股价在两天内下跌了55%；在伦敦证券交易所上市的En+在两天内暴跌54%。目前，德里帕斯卡已经损失了50多亿美元。

德里帕斯卡曾经说过:“我的职业生涯是在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开始的。”我出生的国家已经消失了，但是新的国家还没有形成。第一个国家给了我良好的教育，第二个国家给了我成功的机会。”

现在，这个国家能否保护他还不得而知。

奥林匹亚德成了资本家

德里帕斯卡白手起家。他身材魁梧，意志坚定，滴酒不沾，喜欢骑马和爬山，具有军人的身体素质和纪律，工作非常努力。

德里帕斯卡出生于莫斯科东部的城市捷尔任斯克，这是前苏联重要的化工生产基地。他由祖母带大，五岁开始做农活和种地。他的母亲是个寡妇，在工厂里当技术专家。12岁时，他带他去工厂当学徒，学习如何操作机床和电气设备。

在学校里，德里帕斯卡表现出色，在奥运会上赢得了许多奖项。1985年，他被莫斯科大学物理系录取，一年后，他被征召加入苏联战术导弹部队。在经历了西伯利亚的冰雪之后，他回到了莫斯科，并于1993年获得了原子物理学学士学位。

但毕业后，德里帕斯卡发现自己不太可能走上学术道路。1991年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大学普遍无法提供助学金和研究经费。

为了解决生计问题，他和其他几个物理学家“出海做生意”，成立了金属贸易公司vtk。当时，他赚钱的主要手段是出口套利:在俄罗斯以低价购买金属产品，然后以高价卖给海外，以换取差价利润。在苏联解体后的几年里，整个俄罗斯进出口贸易体系分崩离析，为出口投机创造了难得的机会。一年后，德里帕斯卡完成硕士学位时，通过出口套利赚取了数百万美元。

20世纪90年代中期，俄罗斯铝国有企业的私有化吸引了大量私人投资者。当时，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电解铝生产国，年平均出口值为40亿美元。德里帕斯卡看到了这一重要的历史机遇，用他赚来的所有钱购买了sayanogorsk铝业公司的股份，并获得了20%的股份。这使得他成为除俄罗斯政府之外的铝冶炼厂最大的个人股东。

萨扬诺戈尔冶炼厂的另一个主要股东是环球集团(“tw集团”)。为了不让其他股东垄断铝冶炼厂，德里帕斯卡决定与tw集团结盟，成为Sayan Nogol冶炼厂的总经理。那时他只有26岁。

在1994-1998年期间，西伯利亚铝工业经历了臭名昭著的“铝工业战争”，在这场战争中，100多名铝工业最高管理者、银行家、投资者和帮派头目在一系列争夺铝冶炼厂所有权的血腥斗争中丧生。根据阿布的说法，当时在西伯利亚，平均每三天就有一个人被谋杀。

德里帕斯卡在2012年接受《每日电讯报》采访时回忆说，该团伙多次威胁他和他的员工的生命:“当时我受到了威胁...两个星期后，我的商业总监头部中了两枪，死了。”他公司的另一名高管在被歹徒毒打后辞职。从那以后，德里帕斯卡开始向当地帮派和警察支付巨额保护费。他还组织了一个私人安全小组，其中大部分是克格勃和苏联红军的老兵。

20世纪90年代末，当大多数敌对的股东被“清理”后，德里帕斯卡也完成了从经理到资本家的转变。

德里帕斯卡在此期间没有被起诉，但他的许多手下被指控谋杀或有组织犯罪。他在这场商业战争中扮演的角色仍然鲜为人知。这段历史也预示了他最近受到美国政府的制裁。

克里姆林宫的保护伞

成为寡头后，德里帕斯卡立即将目光投向了莫斯科政治。

1999年初，他开始在克里姆林宫四处游荡，呼吁作为一名正派的商人打击委托生产，并反对铝行业的老板取消属于俄罗斯人民的税收。通过委托生产，铝矿商将铝矾土借给俄罗斯铝冶炼厂加工成电解铝产品，并在离岸避税港以高价出售成品，以逃避俄罗斯的税收。

通过这样做，德里帕斯卡一方面向政府表达了善意，另一方面有效地攻击了他的竞争对手。2000年，tw集团退出铝行业，将铝冶炼厂的股份出售给石油大亨阿布。后者将前者的铝资产与德里帕斯卡的铝资产整合在一起，成立了俄罗斯最大的铝公司俄罗斯铝业。

1999年底普京上台时，精通克里姆林宫研究的德里帕斯卡(Deripaska)立即公开表示:“我不认为我的个人资产可以与国家分离。”

2001年，德里帕斯卡嫁给了前总统叶利钦的继孙女波琳娜·尤马舍夫。通过加入叶利钦家族，德里帕斯卡有效地巩固了他与克里姆林宫的关系。尤科斯石油公司前副总裁亚历山大·杰·梅尔科(Alexander Jie Melkko)评论说，“德里帕斯卡是少数几个在经济和政治上能确保自己绝对安全的人之一。”

普京和德里帕斯卡似乎达成了默契:不要干涉政治，在俄罗斯加大投资，我会为你提供保护。

果然，克里姆林宫的保护伞对他度过金融危机起到了重要作用。

2009年，在金融海啸的冲击下，德里帕斯卡的企业集团负债140亿美元，形势岌岌可危。当时，他向现任总统梅德韦杰夫申请破产保护。德里帕斯卡的计划是将60亿美元的债务转换成股票，并出售给俄罗斯国有银行。金融危机后，德里帕斯卡将回购这些股票。梅德韦杰夫同意这种方法，并帮助德里帕斯卡度过了难关。

据《莫斯科时报》报道，德里帕斯卡在普京和梅德韦杰夫执政期间提出了50项要求，其中大部分都实现了，包括俄罗斯卫生部从他控制的高尔基汽车厂购买11000辆救护车的巨额订单。作为交换，德里帕斯卡承担了大剧院的改造项目，并为2014年索契冬奥会的场馆建设投入了13.8亿美元。

他和普京之间唯一的分歧发生在2009年7月。当时，由于德里帕斯卡欠Picarevo铝厂工人的工资，工人们举行了罢工，使整个城市的供暖系统瘫痪。最后，普京亲自干预了这一事件，并命令德里帕斯卡在直播电视上签署工资单。后者签完名后，普京冷冷地说:“把笔还给我。”

与美国的分歧

金融危机后，德里帕斯卡将注意力转向了美国。但是他与美国人建立关系的努力并不十分成功。由于他与铝战中的有组织犯罪关系密切，美国一直以“涉嫌有组织犯罪”为由拒绝向德里帕斯卡提供签证。

2009年，德里帕斯卡同意向美国政府提供失踪联邦调查员罗伯特·莱文森的信息，以换取美国签证。访问美国后，德里帕斯卡会见了高盛和通用汽车的高管。然而，根据《华盛顿邮报》的调查，德里帕斯卡违背了自己的承诺，也从未提供相关信息，因此他违背了对美国司法部门的承诺。

2017年，德里帕斯卡被曝光与特朗普的前竞选主席保罗·马纳福特有个人商业合作。然而，由于意见分歧，他们在2016年分道扬镳。

这些事实很难解释为什么美国政府将矛头指向德里帕斯卡，而不是其他俄罗斯寡头，如弗拉基米尔·波塔宁、海勒·弗里德曼、罗曼·阿布拉莫维奇或米哈伊尔·普罗霍罗夫。

根据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俄罗斯研究所(Institute of Russian Studies)所长萨姆格林(sam greene)博士的分析，德里帕斯卡这次受到制裁，是因为特朗普政府想利用目标的不确定性制造恐慌，迫使俄罗斯寡头向普京寻求帮助，并增加莫斯科政府的财政负担和风险系数。

毕竟，普京不能扳倒杰德里·帕斯卡。除了铝工业，德里帕斯卡的商业帝国还涉足发电厂、机场、汽车、乳制品和其他行业，在俄罗斯雇佣了15万名工人。4月12日，工业和贸易部部长丹尼斯·曼图罗夫(Denis manturov)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只要俄铝一开口，我们就会提供支持。”

如今，德里帕斯卡的公司无法用美元结算，投资者和银行已经撤回了资金。在爱尔兰和瑞典，俄罗斯铝业的铝冶炼厂因无力支付电费而面临关闭。在俄罗斯，6万名俄罗斯铝业员工开始担心下个月能否拿到工资。

普京的前顾问Greb pavlovsky在接受彭博采访时说，克里姆林宫将帮助德里帕斯卡，但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计划。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克4月19日表示，俄罗斯政府的选择之一是暂时国有化俄罗斯铝业。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会停止制裁。

随着俄罗斯铝业生产的铝块堆积在西伯利亚冰冷的仓库里，德里帕斯卡越来越意识到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