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曝光污染第三弹:河南年产值100亿的陶瓷污染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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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当地村民报道的线索，2018年3月12日，《经济半小时》的记者来到河南省内黄县。为了核实当地陶瓷工业园区是否存在污染，记者拍摄了空.内黄县200米高的陶瓷工业园区到处都可以看到，有许多工厂和裸露的白色粉末堆积。

[相关新闻] 记者暗访了三维集团，并以45亿资产被拘留。江苏省连云港市灌云县化工企业的污水暴露无遗:河南省安阳市内黄县是河南省北部平原的一个传统农业县。2009年以前，这里经济基础薄弱，年财政收入不足1亿元；自2009年以来，内黄县吸引了大量投资，规划了陶瓷产业，先后引进了许多陶瓷企业，形成了一个年产值超过100亿元的陶瓷工业园区。 生意兴隆，产业兴旺，这在原则上是件好事。然而，当地人民最近一直打电话给媒体，抱怨村里的陶瓷工业园区造成的污染，人们怨声载道。附近的村民说，陶瓷厂一开工，周围所有的庄稼都死了，30多米的地下水漆黑一片，无法饮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央视财经《经济半小时》记者对此进行了调查。

白天停止生产，晚上偷窃！陶瓷工业园区的烟气污染就像一场火灾

根据当地村民报道的线索，2018年3月12日，《经济半小时》的记者来到河南省内黄县。为了核实当地陶瓷工业园区是否存在污染，记者拍摄了空.内黄县200米高的陶瓷工业园区到处都可以看到，有许多工厂和裸露的白色粉末堆积。

记者沿着慈都大道继续调查。内黄县陶瓷工业园规划面积11平方公里，年产量近2亿平方米，是中原地区最大的陶瓷生产基地和产品集散地。虽然生产企业还没有起步，但大大小小的瓷砖销售店生意依然很红火，一辆又一辆大卡车穿梭其间。

售货员:前年这家店一年赚了2亿元，今年的任务是1.8亿元。

售货员:是这些陶瓷工厂。一个月缴纳的税款超过1000万元。

看到记者正在了解瓷砖的市场情况，销售人员非常热情。他们告诉记者，这些经销店出售的瓷砖大部分来自园区的生产企业。在谈话中，记者希望知道瓷砖生产是否会污染环境。出乎意料的是，销售人员直接回答。

售货员:污染不小，没有办法吃地下水。原来山东省临沂、淄博有陶瓷企业，现在他们不在了，就来找我们。当国家要求停止生产时，我们白天停止生产，晚上偷生产。

这名销售人员告诉记者，陶瓷的生产离不开煤炭的使用，煤炭本身就会受到污染。当记者问我们为什么现在看不到企业的生产时，销售人员似乎很神秘，回避回答。

为了查明真相，记者在内黄县陶瓷工业园区内及周边进行了几天的调查，但从未看到园区企业开展生产。最后，3月20日晚，内黄县宁静的陶瓷工业园区发生了变化。晚上，记者在陶瓷公园周围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令人窒息。

名为“兰格陶瓷有限公司”的公司排放出巨大的烟雾。即使在晚上，烟雾也是惊人的。它又厚又厚，从远处看就像一个火场。空，煤气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煤油。

小河是内黄县唯一的河流。3月21日上午，记者在通往大底口村的小河桥下注意到，“白色”污水不断通过排水管排入河中。排出的“白水”表面有泡沫和难闻的气味。在小河桥下的两个出口处，污水在河上形成了一个彩色的油污。

为什么会这样？一些在陶瓷厂工作的村民告诉记者，陶瓷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水将首先排入工厂的污水池，然后慢慢渗入地下。每一个雨天，利用这个机会沿着雨水管道排入陶瓷公园旁边的泥河。

在调查过程中，记者还了解到，内黄县陶瓷园区投产时，没有统一的工业废水处理管道和设施。根据要求，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工业废水必须内部使用，不得排放。但是村民们告诉记者，几天前下雨的时候，桥下的几条管道仍然流着黑色的污水。记者沿着穿过陶瓷公园的那段尼特河走去，发现总共有七个类似的出口。

陶瓷厂一开工，周围就不会有庄稼收成！超过30米的地下水是黑暗且不可饮用的

2017年8月21日，环境保护部发布了《2017-2018年北京、天津、河北及周边地区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行动计划》，要求“2+26”城市包括陶瓷行业在内的建材行业非天然气生产企业在采暖期停止生产。内黄县正好在指定的范围内。

在调查过程中，当地村民告诉记者，2018年春节前夕，内黄县陶瓷工业园区的企业纷纷停产，工人们放假回家过年。春节后，全国人大召开了，所以园区内的企业没有开工。然而，在两会结束的当晚，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的“经济半小时”记者发现，这些重污染者迫不及待地开始工作。

小屯村是离陶瓷工业园西侧最近的村庄。看到记者的采访，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给我们讲述了他们的经历。顺着村民手指的方向，记者注意到在陶瓷工业园附近，小麦开始变黄。

村民们告诉记者，陶瓷厂一开工，工厂附近所有的庄稼都死了。近年来，每年秋天，陶瓷厂附近的田地里几乎所有的庄稼都被拒收。记者走访了陶瓷园周围的岱口、小屯、韩庄、西张堡等村，从村民那里得到了类似的信息。在村民看来，造成粮食丰收的“罪魁祸首”是陶瓷厂烟囱里的“烟”。

除了空气污染，当地村民更害怕陶瓷厂排放的水，他们不敢吃30米深的井水。

内黄县后河镇大底口村离陶瓷公园只有一条河。在记者走访该村期间，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向记者报告说，这些年来，村里的地下水受到了污染，原本清澈明亮的井水越来越差，他们只敢洗衣服或喂动物。

作为最后的手段，村民们不得不走得更远，从几十英里外的其他村庄打井。一位村民特意从自己30多米深的井里抽出一桶水。水已经黑了。

站了十多分钟后，这桶水的颜色还是很浑浊。当村民们烧水时，记者发现水面上出现了一层像油渍一样的漂浮物，底部出现了很多水垢。在调查期间，记者走访了陶瓷工业园周围的几个村庄，污染的地下水随处可见。

在调查过程中，当地村民多次强调，陶瓷工业园区向地下排放污水，污染了村里的地下水，井水根本不能喝。至于村民的陈述，一名自称是嘉德陶瓷有限公司营销总监的工作人员也承认公园里有水污染。

售货员:绝对是污染，不是污染。哪里的地下水被污染了？它最终会渗入土壤，对吗？

采访期间，记者走访了许多村庄。当与村民谈论情况时，许多村民回避谈论“污染”，这让我们感到很奇怪。当我们明显受到污染时，为什么我们不愿意反映这些问题？在采访中，村民们都提到了陶瓷厂的“污染费”。他们告诉记者，根据每块地与陶瓷厂的距离，陶瓷厂每亩地补贴20元到100元不等的费用。

事实上，原环境保护部颁布的《陶瓷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 25464—2010)明确规定了陶瓷工业企业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和颗粒物等污染物的排放限值。内黄县陶瓷工业园区的生产企业是否严格执行中国陶瓷行业现行的污染物排放标准，是否安装了脱硫、脱氮、除尘等环保设施？

售货员:硫磺和其他东西超标了。最小的工厂需要使用三四百吨煤，而大工厂需要达到500吨和800吨，空的气体污染、烟雾、脱硫也不好，这也超出了标准。脱硫可以在白天进行，晚上排放。这东西，没办法，要想降低成本，只有这样。

一位自称是内黄嘉德陶瓷有限公司营销总监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为了降低成本，企业只能使用夜间隐身。然而，如果使用清洁能源天然气，相对容易达到标准的要求，但它将不可避免地带来瓷砖成本的增加。据业内人士估计，如果内黄县“煤改气”，陶瓷企业的生产成本将增加18%，瓷砖成本将增加50%。由于成本原因，到目前为止，内黄陶瓷园区仍有很多陶瓷企业没有实现煤改气。

环境保护研究所:我不敢擅自管理

除了潜在的废气污染，内黄陶瓷工业园区的陶瓷厂如何处理生产废水？2016年，《河南日报》的一篇报道明确指出:“内黄城南污水处理工程，投资2800万元，日处理污水5000吨，基本可以满足陶瓷园区的污水处理需求。该项目在促进陶瓷行业转型升级的同时，也取得了经济效益和环境效益的双重收获。”

两年过去了，这个投资2800万元的污水处理项目完成了吗？陶瓷厂产生的工业废水处理了吗？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记者来到了内黄陶瓷园碧水园(300070，顾臻)污水处理厂。

污水处理厂的几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污水处理厂已于2017年下半年投入运行。由于工艺有限，只负责处理陶瓷厂的生活污水，他们不知道陶瓷厂产生的工业废水去了哪里。

记者随后去了内黄县水务局，该局负责河流管网，以了解通往泥河的七条污水管道从何而来。

内黄县水务局工作人员拿起电话询问，然后告诉记者，后河底口村小河有一条排水沟，水务局副局长说是被偷的，猜测是污水。

这名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水务局修建的通往泥河的管道有两个目的，即泄洪和村民灌溉。记者看到，这个巨大的排水沟不是政府部门修建的，而是秘密修建的。因此，内黄县水务局的工作人员也建议记者到陶瓷园环境保护研究所报道。

根据水利局工作人员提供的地址，记者找到了“中原瓷都环保研究所”。他一进门，记者就以为他来错地方了，环保监察部就设在陶瓷生产企业的营销大厅里。记者以环保志愿者的身份会见了中原瓷都环保研究所负责人。

《经济半小时》记者:以前有人报道过吗？

河南省内黄县陶瓷园环境保护研究所所长:以前没有人报道过。

记者:你也没有调查过吗？

主任:我们经常检查，但是具体情况不清楚。

记者:你负责的泥河周围有多少这样的洞？

导演:不多。

记者:不多吗？你不记得你是否去过这个洞？

导演:我只能在确认清楚后才能说这个立场。

记者:这是泄洪道吗？

河南省内黄县陶瓷园环保研究所工作人员:这不是泄洪口。我不知道具体的出路是什么。

面对记者的提问，中原瓷都环保研究所负责人告诉记者，中原瓷都环保研究所的职责是检查生产企业的排污和空气污染情况。然而，当记者以环保志愿者的身份报道企业偷排污水、秘密建排污口、将工业废水直接排入河中时，负责人表示“不知道”泥河桥下排污口的数量和排污情况。

河南省内黄县陶瓷园环境保护研究所所长:有相对存在，只要有活动，就会有污染，更不用说企业了。

后来，负责人告诉记者，内黄县每年都对陶瓷园周围的地下水进行监测，从未发现污染问题。面对这样的回答，记者指出，从企业排污口到“中原瓷都环保所”不到一公里，我们本来想带环保检查员去现场检查，但被环保所的工作人员拒绝了。

河南省内黄县陶瓷园环境保护研究所所长:我必须得到领导的批准才能去。

记者:那你不是每天都去工厂检查。

河南省内黄县陶瓷园环境保护研究所所长:经局授权。

记者:你只能在局里要求的情况下进行检查。

河南省内黄县陶瓷园环保研究所工作人员:是的，你不能擅自管理。

记者:你需要授权吗？

河南省内黄县陶瓷园环保研究所工作人员:我不敢擅自去。

在采访中，村民们告诉记者，陶瓷厂周围近90%的劳动者都在工厂工作，一边是被污染的家乡，另一边是赚钱的地方，他们担心未来，但更多的是无奈。

半小时观察:瓷器污染何时停止

一方是污染企业，另一方是地方税收的重要来源。对于当地人和当地政府来说，哪一个更重要确实是一个多项选择的问题。然而，没有办法离开家。用钱买不到呼吸的空气和喝的水。良好的生态环境是人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基础；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和最严格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的保障；要建立责任追究制度，必须追究那些不顾生态环境而盲目决策并造成严重后果的人的责任，并对他们进行终身追究。

我们希望地方政府能把这个选择题做好，不要为了眼前的成就和眼前的利益而毁掉子孙后代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