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小微企业“群像”：开工7天面临5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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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中国央行行长易纲指出:“中小企业贡献了超过60%的gdp、超过50%的税收和80%的城镇就业岗位；中小企业完成了65%的发明专利和80%以上的新产品开发，是大众创业和创新的重要载体。”

在疫情下，与规模庞大的西贝燕麦村和撕毁员工减薪联名信的老鸡相比，小微企业也受到严重影响，但声音渠道很少。

自2月10日正式复工以来，《国家商报》记者对5家小微企业进行了为期一周的采访，发现一些老板试图通过出售房屋和汽车来维持公司的生存，一些老板“欢迎”员工离开，一些老板担心现金流，一些老板哀叹复工困难，希望疫情能尽快过去，生产能尽快恢复。

现金流压力:尽量不要裁员或关闭

厦门知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厦门知友”)首席执行官张福洲，虽然公司尚未复工，但在正常工作条件下，他仍会调整自己的工作日程。春节假期以来，公司已经31天没有正常上班了。

“如果后续行动失败，我们将考虑与员工协商薪资问题，尽量不裁员，不关闭，并坚持到疫情结束。”张福洲告诉《国家商报》记者。

厦门明白你的意思。它主要从事短片广告的营销和制作。张福洲表示，短片制作需要线下人员的配合。但是，“重返工作岗位的条件很苛刻，有些员工不能回来，很多演员都不敢出门。”

根据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政府官方网站2月6日发布的《思明区防疫应急指挥部第4号通知》，企业恢复工作必须具备以下条件:1 .成立了由企业主要负责人领导的企业防控工作机构。2.企业防控工作实施方案已经制定。3.企业员工名单、假期后回厦门员工名单、员工回厦门前后信息登记台账齐全。4.有相对独立的隔离场所。5.储备必要的防控材料和员工防护装备。

张福洲告诉记者，中小企业基本上难以完全满足(复工的条件)，材料基本上没有。另一方面，张福洲表示，“员工重返工作岗位的意愿不强。一方面，每个人都害怕疫情。另一方面，根据规定，如果他们不回去工作，他们将得到报酬。在疫情期间，业务很难正常进行。如果每个人都一起抗击疫情，不强迫支付，大多数人都能理解，这样企业会更好。"

虽然云办公已经成为一种常见的重返工作岗位的方式，张福州也尝试过，但几天后就放弃了。“影视行业并不比一个纯粹的互联网公司好多少，它必须与线下人员合作进行实际拍摄。”。

在恢复正常工作之前，张福洲每天都很焦虑，房租和员工工资是主要开支。张福洲简单地给《全国商报》记者算了一笔账:“很多公司一年的预计收入只相当于一两个月的费用，假设收入100万，支出80万/年，利润20万/年。如果收入为零，每月支出为70，000英镑。如果是一年前的我们，基本上没有抵抗。现在许多公司也处于这种状态，基本的现金流将是不够的。"

此前，2月5日，厦门市人民政府公布了《厦门市人民政府关于支持企业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脱困若干措施的通知》，包括不降低信贷规模、降低融资成本、延迟纳税等15项政策。

不过，张不会考虑福州的贷款。“老板也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家人。他继续赔钱。谁愿意借钱而继续赔钱？”

劳资关系紧张:老板“欢迎”员工离开

“欢迎离开。”

在厦门一家公司工作了大约一年半的文彬(音译)在被问及减薪计划时，没想到老板会给她这样的回复。

2月1日，文彬公司发布了《2020年上半年公司应急预案》，其中“节流”措施规定:“公司高层已经达成共识，不发工资，也不发50%的工资。我们将与您讨论中层和基层员工。如果你有相关的想法，你可以私下里相信我，和我讨论。”

文彬在公司的职位是“总经理”，主要是联系学校，协调从方案到学校科研项目实施的一系列工作。2月12日，文彬通过微信私下谈论了公司的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在表示“理解公司的困难”的同时，他还问:“如果减薪，以二月份为例，公司有没有计划沿用原来的薪酬？支付的百分比是多少？”

在文彬向《国家商报》记者提供的截图中，总经理回答说:“欢迎离开。公司此时需要的是那些不在乎个人得失，只能拿生活费，与公司共度难关的人。如果你想看看你能得到多少，你可以决定是否去做。最好是辞职。该公司必须有几个月的收入。”

文彬告诉记者，她不明白为什么总经理会这样回答。在公司提到一起渡过难关之前，她只是想有一个具体的说法。愤怒的文彬黑了对方的微信，退出了工作组，然后把截图发给了一群朋友。

同一天，该公司总经理在工作小组中说:“文彬今天下午严重违反了管理制度，现在被开除。”

文彬表示，管理体系是指《公司2020年上半年应急预案》:“请大家相互理解、信任、支持，不要私下交谈，传递不利于公司发展的信息。如果有人发现私人鼓励，说一些不利于公司发展的话，将被解雇！”目前，文彬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人事和财务方面的通知和联系。

“我告诉员工，公司非常困难，我需要一个人来承受。”文彬公司的总经理告诉《国家商报》，“我只是告诉她我作为老板的弱点。”现在公司很困难。如果你想去，你可以去。你是不是说，当你站在老板的立场，非常脆弱的时候，私下和员工交谈是一种正常的人性表达状态？但她转了10分钟，把信(应急计划和聊天截图)发给了一群朋友。”

在公司总经理看来，文彬的行为不利于公司的发展。解雇通知是根据宣传条款发出的，他毫无问题地咨询了律师。

“我没有给她发官方文件(文彬)，也许我也不会解雇她。”公司总经理说:“2月1日，我给我的员工发了全额工资，我有44名员工，目前没有人被解雇。我个人在公司投资了数百万，却没有得到一分钱的工资。当我的数百万资金被投资，而公司想抛售时，如果一个员工仍然完全不能为你着想，无论如何，先把他真正能拿到的钱放进口袋，你会怎么想？”

公司总经理告诉记者，预计公司业务将于10月份秋季恢复。目前，计划将办公室面积减少一半，并计划降低员工工资。据估计，一个月的支出约为40万元，八个月的支出约为320万元。同时，他已向政府相关部门反馈，希望通过2019年收入流等材料获得银行贷款，证明公司经营良好，并通过出售个人股权寻求资本干预。

“当老板不苦吗？你一个月可能损失几千英镑的工资，而我损失几百万。”总经理说。

恢复工作的批准很难通过:员工在家里玩游戏

“最大的障碍是审批，这需要一些条件。一般来说，你没有这些条件，或者你不能完美地拥有它们，然后你就不能再工作了。最难做到的是要求员工住在一个房间和一个单独的房间。”东莞市东坑镇松原创新科技城的一家小微企业倡导永成。

张永成告诉记者，如果有类似的情况，他并不是他所在的科技城唯一的企业。“据我所知，我们园区的几十家企业(复工)中只有一家是华为的供应商。(另一个原因)是一个辖区内需要审批的企业太多，人手不够。”

张永成企业属于计算机、通讯等电子设备制造行业，主要制造一些电子产品配件。目前，90%的员工已经返回东莞，但由于登记失败，他们没有去上班。目前，“员工在家玩游戏”。

然而，目前公司每月需要支付约4万元的租金，工资支出约为20-30万元。但是，“订单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货物无法交付，客户失去了耐心，特别是韩国、欧美的客户逐渐失去了耐心，要求取消订单。”如果不能满足客户的需求，客户就会转向别人，这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顾虑和困难。”

张永成说:“我必须承担我自己的风险，这是非常大的，但我能承受。”只要我能重返工作岗位，密切关注我现有的客户，并且客户不会跑掉，今年的收入就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生存。但如果我们不回去工作，我们就会把它关掉。”

他建议老板应该自己控制复工。“企业主应该对其雇员的事故承担赔偿责任，企业主将控制多少人将恢复工作。例如，如果我有60个人，我可以去3个人，5个人还是6个人？我去的人(回去工作)必须100%隔离，100%安全，因为如果发生了一个(新冠肺炎肺炎)，我会赔钱，然后我肯定会选择照顾这些人。”

缺少工人:基本上他们现在不能出去

“深圳有41名员工，因为我来自湖北，我公司有28名员工来自我们的家乡湖北。他们中的一些人来自河南，现在他们基本上出不来了。我第一天回到深圳，现在深圳有9个人。”深圳龙岗区坂田街上学科技园的小微企业主王月告诉《国家商报》。

目前，王月企业已获准开工，但工人短缺，这已成为制约王月企业恢复生产的一个重要因素。

“目前的生产处于瘫痪状态，因为机器在离开之前就被拆卸了(几年前是为了度假)，所以它们需要维护，现在它们不能移动了。我在10号交了材料。2月15日，安监部门来检查。检查之后，我写了一些材料，说可以在16号开工。目前的状态是我们只能发放库存。我们有很多型号，但分配后，单个产品的库存可能不多。”

王月告诉记者，目前的主要开支是房租和工资。“主要的困难是有很多订单，但是如果你回去工作，数量将达不到，而且你不能生产它们。另一个是租金。我们基本上是和二手房东签合同，租金不低于一美分。每月租金支出约为12万元。工资，不上班的基本工资都是基本工资，总计超过20万。”

无法恢复工作，导致王月企业没有自来水。“我现在不能工作，然后原材料就放在那里，供应商(货款)都按月支付。(供应商)到达时必须收钱，他们在新年期间也要休息15天。我们的商人一般不喜欢新年，新年假期基本上没有自来水(记录)。现在，在年底之后，已经有20多天了，而且已经有40天没有自来水了。”

“我没有那么多现金支持。我估计目前的状态可以持续到四月。如果没有自来水我就不能工作，我可能不得不卖房子和汽车。我现在所有的现金只能维持到那个时候。”王月说。

王月告诉记者，他也将开始准备在人才市场招聘工人，但他不确定是否能招聘到工人。

“我要让公司继续运营。我已经做了十年了，我不能让它破产。很多员工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亲戚朋友，我得向他们解释一下。”王月说。

上下游债务困难:客户也是一个个分层的

“如果客户不还钱，我们只能拖供应商的钱。”

赵振国是中国南方一家专门从事锂离子二次电池和新能源的中小型企业的高管。这家公司的现金流一直相当紧张。

在接受《国家商报》采访时，赵振国表示，尤其是在低端市场流动性相对较差的情况下，大多数企业都会出现拖欠，“客户也是层层叠叠。”

“我们的现金流一直很紧张，整个周期的运作都依赖于客户的付款。”赵振国解释说，“正常情况下，公司的客户每个月都会退一点钱，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是无法预测的，因为现金会优先给供应商。如仍有盈余，可根据情况予以偿还。如果资金周转不灵，那就只能拖。”

目前，赵振国的公司还没有全部恢复工作，只有少数员工值班查询订单，开展防疫工作，处理短期送货订单。“我们公司的上游供应商位于湖北、河南、山东等地。由于物流困难，原材料无法正常运输；另一方面，我们在湖北和广东的客户公司也面临着同样的防疫压力，生产能力难以启动。”赵振国告诉记者。

对于订单延迟交货造成的违约，赵振国表示:“我们销售人员之间的沟通还在，目前还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此外，客户目前重返工作岗位的需求和时间可以与我们重返工作岗位的规模和时间相对应。然而，一些客户的国外订单将被转移，这将逐步反馈给企业。"

“假设3月前可以恢复生产，对企业的影响不会太大，可能会有小幅反弹。不过，今年不可能比去年做得更好，因为今年第一季度基本上已经亏损了。”赵振国说道。

“预计上半年会非常困难，如果没有客户的付款和外部资金，目前的资金可能会持续两三个月。然而，我们的开支相对较小，工资和医疗保险只有几十万。而且由于该公司的经营相对保守，目前银行没有贷款，因此与整个新能源行业的中小企业相比，我们相对健康。”赵振国表示:“我们的几位高管可能是通过刷信用卡度过了难关。”

虽然政府对中小企业贷款有相关支持政策，但赵振国仍持保守态度。“事实上，去年有很多银行和中介机构来找我们借钱，但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们不会借钱。”

对于公司未来的规划，赵振国表示:“最坏的情况下，我们会采取一些自我保护的措施，比如把重点放在一些政府项目上，这是我们公司的优势，因为我们也是国家高新技术企业，拥有一些专利。即使一个项目只有几十万份申请，对大公司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但对我们来说，继续下去就足够了。”

赵振国对疫情后的行业变化有自己的判断。“流行病本身就是一面镜子。如果一个企业健康状况不佳，没有意愿去做，它就会被抛弃。后一类客户的订单将会相对集中，届时坚持的企业也可能会有更好的发展。”

(实习生李自健也参与了这篇文章；应被调查者的要求，张永成、王月、文彬和赵振国均为化名)